粉子蛋

再见,随缘

【蔺苏】半生 番外 微醉红尘

,(番外是以阁主夫人的视角写的,原创角色有,名字瞎取的,狗血有,注意避雷!!)



(一)

花有开败,人世无常。这个道理木念归很早就懂得。


但在看到北境风雪里蔺晨眼中浓得散不开的雾霭时,自认看透世事的木谷主,第一次生出了对沉溺于红尘中人的怜惜,她忽然希望梅长苏这朵花能开得久一些。就像腊月无情风雪里的梅花,傲雪凌霜,自成香气。


这株梅花最终还是随着蔺晨开在了忘忧谷,苏醒在漫山遍野的海棠中。梅长苏醒的那天恰是山谷中的春季,春暖花开,故人无恙,蔺晨眼中的雾霭却从未化开,他掩饰的很好,朝梅长苏笑的时候,依旧温暖得像是二三月和煦的春风,这春风里的三四分萧索却只有木念归知道。


后来的很多日子里,每当看到蔺晨的笑,念归总是会想到初见他的那些个日子,不知不觉,那些蔺晨不愿提及的岁月,被深深刻进了另一个人的骨血里,成了她眼中久久散不开的浓雾。


浓雾中清晰地镌刻了他们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北境时蔺晨紧握梅长苏不愿松开的手,为救梅长苏与老阁主对峙的眼神,以及蔺少阁主为求她帮忙低垂的头颅。


北境时,她不觉心痛,不过是一个看不透的人不愿放下罢了。后来,与蔺晨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染上了血色,冷眼旁观的人头一回沾染上了他人的悲凉。


 (二)

火寒之毒是天下第一奇毒。让一个将死之人恢复健康并非易事,饶是医术精湛的蔺氏父子花了十余年也只是帮那人吊着一口气,最后让那人恢复如常人,说到底用的是一命换一命的法子,以蔺晨的寿命为代价换得梅长苏半生平安无虞。


将梅长苏带回忘忧谷时是冬至,他将醒时已过立春,他的脸色随着北境的风雪一起在春日来临之际染上暖色。而蔺晨却依旧陷在无边无际的寒冷之中,包裹着浓厚的血腥气,木念归不记得那人流了多少血,在晕厥与惊醒之间游离了多少次,却清晰地记得他流过泪,只有一次。


那时对长苏治疗正进行到紧要关头,服了血灵芝,以血为引的蔺晨也到了强弩之末,稍有不慎就是前功尽弃。木谷主持针的手似有千金之重,那是她在这故事里唯一一次能够自私一点的选择,但却在看向蔺晨花白的头发和微红的眼角时,手起针落,默认了他甘之如饴的归宿。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落泪,眼角眉梢都是海棠般的红,当真十分好看,却也只是一瞬间,缥缈如清晨的薄雾,轻描淡写,正如他对舍命救回的那人所说的一句“幸遇高人”一般,一笔带过,将那些个刺目的红掩盖在层层叠叠的海棠里。

 
 

(三)

木念归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也曾好奇过谷外的那些个情情爱爱,生离死别,偷偷瞒着老谷主躲在藏书阁的一角津津有味地看前人从谷外带回来的那些话本。到后来,小谷主出谷历练,红尘里的声色犬马看的多了,就觉得话本中故事里的人,那些长吁短叹,翻来覆去无非就是为了一腔执念。

梅长苏如是,蔺晨也如是。


所以在帮蔺晨用草药将花白的发染黑,用金针护住他心脉让他看起来并无大碍时,那句“值得么?”被木谷主悄无声息地咽了回去。


对于一个心怀执念的人,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最终,这句话还是被蔺晨问了出来,在念归决定嫁给他的前夜,距梅长苏离谷入金陵已经两年半。


那时候的蔺晨武功剩下不到一成,用药物激发体力装作无恙的法子几乎不能再用,他知道是时候抽离梅长苏的生命了。那时候,念归总会看到靠在廊下发呆的蔺晨,她知道那人在纠结,于是,在蔺晨向她走来之前,她穿着一袭红衣向他走去,她说:“蔺少阁主,不如我们成亲吧。”也是在那时,他问她“值得么?”


海棠树下的女子,粲然一笑,“用一纸婚约换一个人的半生顺遂,哪里不值得。”


琅琊山的海棠花开时,木谷主和蔺晨婚期已近,她又一次见到了梅长苏。与北境的漫天风雪不同,这次,他带来了一树树海棠。


当梅长苏的眼睛映着片片海棠看向她时,木念归忽然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无力感,无力世事无常,无力有情人难成眷属,无力逃不过心中执念。


但她亦懂得,这世间,终究是有太多无能为力,蔺晨所愿的不过是给那人一个最好的结局。


(四)

与蔺晨成婚的第一年,念归已经把蔺晨的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冬至,琅琊阁收到了梅长苏将迎娶太师千金的消息,阁中的童仆几乎换了干净,知道自家少阁主和那当今帝师些许陈年旧事的琅琊老人动用了私权想压下金陵送来的请柬,最后还是被阁主夫人大手一挥送到了阁主塌边。临窗描摹崖边红梅的少阁主,潇洒地撩了撩额边的白发,“日子也不选好点,没空,不去。”然后,吸了吸鼻子,继续画着他的红梅。


阁主夫人悻悻收回被冷落在一边的请柬,敲了敲自己的头,算啦算啦,蔺少阁主这一月就只有两三天清醒的身子,还真是去不成。


与蔺晨成婚的第二年,念归学会了模仿蔺晨的声音。穿上男装,一口风流的公子音,连那些秦楼楚馆见惯了男人的姑娘们都觉得这定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


第三年,蔺晨昏睡的日子越来越多,再多的名贵药材都回天乏术,念归仿着他当年的法子制了冰续丹,想着总能有用上的时候。那年,梅长苏喜得麟儿,满月宴的请柬送到琅琊阁时,蔺晨已经到了不得不用冰续丹的时候,阁主夫人屏退在旁照顾的琅琊老人,第一次唤着她一直想唤的称呼,她唤他夫君,她说时候到了,然后用梳子蘸着草药染着他变白的长发,把冰续丹渡入他口中,在那人苏醒时笑道:“去见见他吧”


第四年,念归学会了蔺晨的琴,也能够一袭白衣在琅琊山顶舞剑。


第五年,世间再无琅琊阁主夫人,琅琊阁从此隐世。世人皆道琅琊阁主用情至深,却无人知晓,真正的琅琊阁主早已在一年多前长眠于北境的风雪里。



念归做琅琊阁主的第十五年,梅长苏病重,白发童颜的女子在苏宅院中站了良久,看到那人儿孙满堂,承欢膝下,她忽然想起了多年以前未宣之于口的问句。到了如今,她依旧说不清蔺晨当年的选择是对是错,亦不明白自己对蔺晨到底是何感情。


时过境迁,当年惊鸿而过的蔺少阁主早已与梅岭的片片红梅融为一体,故事中的另一个人也将不久人世,那些突如而来的情愫,隐隐约约的深情,早就随时间作古,不必纠结。


又过了很多年,故人一个个远去,琅琊山上的海棠在一夜之间被被人换成了新植的树苗,整座山光秃秃的难看的紧,这时,偶尔上山的人才知道,原来,在琅琊阁上,还有几株红梅,长在最高的山崖上,紧邻着前阁主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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